美国艺术品市场打破零关税传统这事应该如何看待

7 月 10 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公布了对价值 2000 亿美元中国商品加征 10% 关税的清单。在这份长达 205 页的文件的最后一页，意外地出现了几个特殊品类：油画、装饰画、雕塑、超过 100 年的古董等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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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其他商品，艺术品、古董交易在很多国家和地区是免税的。美国文化政策委员会（Committee for Cultural Policy在 7 月 20 日的新闻通讯中指出，出于对艺术与文学传播的公共利益的尊重，美国政府此前对外国艺术品与书籍实施零关税政策。

这种税收优惠在一些地方则是出于培育市场的需要。新加坡、香港都对艺术品交易免于征税，从而为两地的艺博会、画展提供便利，打造本区域的关键市场。

事实上，艺术品在价值 2000 亿美元的加税货物中占比极为有限，它在贸易战中体现的或许更多是象征意义。《南华早报》援引自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数据显示，2017 年，美国进口的“超过 100 年的古董”价值约为 1.07 亿美元，较 2 年前减少了将近一半。油画、素描和蜡笔画的进口总额在 2015 年和 2016 年分别为 1.23 亿和 1.25 亿美元。

除了贸易额有限，对艺术品征收关税的另一个疑问在于美国市场的可替代性。Artprice 网站 2014 年报告称，中国当年的艺术品交易总额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品市场。中国拍卖协会的统计显示，仅 2017 年秋拍，中国嘉德、北京保利就分别拍出 30.39 亿元和 42.6 亿元人民币。对于 1949 年前的古董这类出口受到严格限制的商品，国内市场几乎是交易商的唯一选项。

即使真的有出口美国的需求，中国的藏家和画廊也不是毫无办法。著名艺术品交易和研究平台 Artnet 的副主席接受《南华早报》采访时表示，由于大拍卖行的网点遍布全球，中国卖家可以很轻松地将收藏品出口至第三国，再由美国买家设法接手。

真正的牺牲品可能是制售装饰工艺品的中小商家。这些多数位于珠三角地区的商家借助工业流水线或廉价劳动力生产了大量低价工艺品，销往国外家庭用作室内装饰。珠海闲云工艺饰品有限公司（Free Cloud Arts的代表早先表示，10% 的关税可能会对公司业务造成很大影响。

戏剧性的是，美国的关税惩罚对中国艺术品交易市场来说可能是一个机会。在各方对避免贸易战还较为乐观的 5 月，中国宣布降低一批日用消费品的进口关税。其中，“唐卡以外的手绘油画、粉画及其他画”、“雕版画、印制画、石印画的原本”、“各种材料制的雕塑品原件”的税率由 3% 降为 1%，接近通行的零关税门槛。